近代西方300年文藝發展史用600個字要怎麼寫？

[宋澤萊]

【題目】近代西方300年文藝發展史用600個字要怎麼寫？

──尼采對希臘悲劇的誇大想像是恰當的嗎？

◎宋澤萊

尼采過分重視希臘悲劇〈註1〉，乃是一偏之見。其實希臘之後也有所謂喜劇時代【簡註：其實希臘喜劇根本不是喜劇，主要應該是政治與社會的諷刺劇，也就是希臘世界末期的戲劇，展現了末日的風格】〈註2〉，也相當反映了希臘人的末世時代的精神，時間橫跨了約200年之久，不比悲劇時代短，我們不能說悲劇就優於它，而應該說它們都反映了人們對於某個時代的感受。尼采過度喜歡希臘悲劇，反映了他的時代給了他無法超越的的盲點，因為尼采就是近代西方三百年來悲劇時代的人，他只是利用希臘悲劇〈註3〉來誇口自己的時代命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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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的西方文藝史三百年，乃是由哲學、美術、文學、音樂所構成的文藝史。歷經了春天浪漫時代→夏天田園‧喜劇‧抒情詩時代→秋天悲劇時代→冬天諷刺‧譴責時代，繞了一個圈子，一直到今天才又慢慢恢復了新春天浪漫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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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近代浪漫時代的哲學家，就是康德之流，哲學家認為他正在形成一個慢慢增大的理論世界，美學上強調數大就是美，宏觀而能垂之永久，並充滿希望，這就是「壯美」；文學家則是德國席勒之流、法國大仲馬之流、英國拜倫之流、美國詹姆士‧庫柏之流；美術家則是法國的德拉克羅瓦之流；音樂家就是德國貝多芬之流。時間起於18世紀的中、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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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是田園‧喜劇‧抒情詩時代，哲學家就是黑格爾之流，認為眼前的一切都是和諧的，世界正朝著理性而走，皆可預料，在美學上強調對稱、均衡、光亮就是美，這就是「優美」；文學家就是德國賀德林之流、法國就是小仲馬與福樓拜之流、美國就是馬克‧吐溫之流；美術家就是法國的米勒之流；音樂家就是德國的布拉姆斯之流。時間起於19世紀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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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是悲劇時代，哲學家就是叔本華，認為人的意志是盲目的、無底深坑的、痛苦的，人只有處在涅槃的滅絕慾望中才是美；尼采也差不多，認為藝術就是謊言，只是用來遮蔽現實的痛苦而已，這也就是「病美」。文學家就是法國的莫泊桑之流、英國的艾略特之流、美國的海明威與史坦貝克之流；美術家就是挪威孟克之流、西班牙達利之流；音樂家就是德國的馬勒之流。大概就是開始於一戰之前的1870年，直到194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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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是諷刺‧譴責時代，哲學家就是阿多諾之流，認為眼前一切美學表現都是廢棄的、無序的、空無的，這就是「醜陋美」。文學家就是法國的克洛德‧西蒙之流、美國的馮內果與品欽之流、愛爾蘭薩繆爾•貝克特之流；美術家就是後現代那群美術家之流；古典音樂就是隨機、無調性音樂。大概就在二戰後到2000年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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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每個時代的人們都有他們獨特的時代感受，古希臘的每個時代也一樣，都很重要，不能說哪個就比較重要或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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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對於希臘的悲劇這部分必須放在希臘文藝史或世界的文藝史中去進行研究，不能由尼采一個人的判斷去做判斷。須知在整個希臘文藝史淵源流長，橫跨1000年，在悲劇時代之前還有一個抒情詩時代，在抒情詩之前還有一個浪漫英雄史詩時代〈註4〉，它仍然與近代西方文藝史的發展歷程相似：春天浪漫時代→夏天田園‧喜劇‧抒情詩時代→秋天悲劇時代→冬天諷刺‧譴責時代，當中的悲劇時代只是比較晚期產生的一個時代類型。至於所謂日神與酒神在文藝上並不單只是悲劇所專屬使用的角色，日神勿寧說是比較接近田園‧喜劇‧抒情詩的精神，而酒神則比較接近悲劇的精神，乃是所有文藝中兩個角色塑造罷了，兩個神話人物的精神在文藝中同為重要，並非有甚麼表象與本質的差異。近代人物的尼采不過是藉著近代悲劇時代的精神來否定前期黑格爾田園‧喜劇‧抒情詩的時代精神或更早期的康德浪漫時代精神，突出自己悲劇時代精神的重要性而已。儘管他這麼肯定悲劇精神的重要性，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之後的阿多諾的諷刺‧譴責時代到最後還是完全取代了他的悲劇時代，宣告他的悲劇時代完全結束，就像是古希臘後來的政治‧社會諷刺劇【也就是一般人誤稱的喜劇】完全取代了古希臘的悲劇一樣！尼采並非可以洞察過去與未來各時代文藝皆有其重要性的的客觀文藝史家，他乃是侷限於自己短暫時代的一個主觀哲學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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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對尼采誇大了希臘悲劇精神的重要性很不以為然，是他的時代感受決定了他的判斷，他是在說20世紀他自己的悲劇命運，並高抬它為近代歷史種種精神之首，其見識是很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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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尼采32歲出版了《悲劇的誕生》，要瞭解大概內容，請點擊底下這篇文章：https://medium.com/....../%E8%AB%96%E5%B0%BC%E9%87%87......

https://medium.com/suninrain1003/%e8%ab%96%e5%b0%bc%e9%87%87-%e6%82%b2%e5%8a%87%e7%9a%84%e8%aa%95%e7%94%9f-%e4%b9%8b%e7%94%9f%e5%91%bd%e8%88%87%e8%97%9d%e8%a1%93%e5%93%b2%e5%ad%b8-c8f26c4935c5?fbclid=iwar3nawi5t8jyofar27i8ojflndguaacgmepcz0c7qi6btxfkyv_gxnrtr50","flag":0,"dossierUrl":"https://medium.com/suninrain1003/%e8%ab%96%e5%b0%bc%e9%87%87-%e6%82%b2%e5%8a%87%e7%9a%84%e8%aa%95%e7%94%9f-%e4%b9%8b%e7%94%9f%e5%91%bd%e8%88%87%e8%97%9d%e8%a1%93%e5%93%b2%e5%ad%b8-c8f26c4935c5?fbclid=iwar3nawi5t8jyofar27i8ojflndguaacgmepcz0c7qi6btxfkyv_gxnrtr50";}" waprocessedid="fxzseo">

註2：所謂古希臘喜劇【其實是諷刺劇】請參見維基百科概略性的說明：https://zh.wikipedia.org/....../%E5%8F%A4%E5%B8%8C%E8......

https://zh.wikipedia.org/zh-tw/%e5%8f%a4%e5%b8%8c%e8%85%8a%e5%96%9c%e5%89%a7?fbclid=iwar1-2d_tkr2ajjnucp2tnwfgnugrtrp1x5a_ylgmqr-jgfr4u1lynr3iou0","flag":0,"dossierUrl":"https://zh.wikipedia.org/zh-tw/%e5%8f%a4%e5%b8%8c%e8%85%8a%e5%96%9c%e5%89%a7?fbclid=iwar1-2d_tkr2ajjnucp2tnwfgnugrtrp1x5a_ylgmqr-jgfr4u1lynr3iou0";}" waprocessedid="6phu1r">

註3：古希臘悲劇的內容，請參見維基百科的簡介：https://zh.wikipedia.org/....../%E5%8F%A4%E5%B8%8C%E8......

https://zh.wikipedia.org/zh-tw/%e5%8f%a4%e5%b8%8c%e8%85%8a%e6%82%b2%e5%89%a7?fbclid=iwar1xlvwwxkuqfyv28-htaiempwrju6cmvbjv8qd1yxwfbmndubaqnz3y568","flag":0,"dossierUrl":"https://zh.wikipedia.org/zh-tw/%e5%8f%a4%e5%b8%8c%e8%85%8a%e6%82%b2%e5%89%a7?fbclid=iwar1xlvwwxkuqfyv28-htaiempwrju6cmvbjv8qd1yxwfbmndubaqnz3y568";}" waprocessedid="2jpc1g">

註4：簡單明晰的古希臘文學史請參見維基百科的簡介：https://zh.wikipedia.org/....../%E5%8F%A4%E5%B8%8C%E8......

https://zh.wikipedia.org/zh-tw/%e5%8f%a4%e5%b8%8c%e8%85%8a%e6%96%87%e5%ad%a6?fbclid=iwar3ehksrjh1dbpzrv0g_timwmk5_n-nnecmhksenwpxb0qjsj56rvxvofbs","flag":0,"dossierUrl":"https://zh.wikipedia.org/zh-tw/%e5%8f%a4%e5%b8%8c%e8%85%8a%e6%96%87%e5%ad%a6?fbclid=iwar3ehksrjh1dbpzrv0g_timwmk5_n-nnecmhksenwpxb0qjsj56rvxvofbs";}" waprocessedid="g9w3us">

【深夜小聽歌】

來自巴西，

悠閒浪漫的嗓音！

美麗的保拉•費爾南德斯Paula Fernandes小姐為我們演唱：

〈不需要Não Precisa〉！

http://www.youtube.com/watch?v=asd2aDuDy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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