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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逸事〉【原題:偽鄭逸事】【郁永河全集之三】白話翻譯

〈鄭氏逸事〉【原題:偽鄭逸事】【郁永河全集之三】白話翻譯

◎郁永河著‧宋澤萊譯

鄭芝龍,福建泉州南安人。明朝與劉香老一起聚嘯在海上,往來於福建、廣東之間。後來投降明朝,被授予遊擊將軍的職位。他帶兵討伐劉香老,殲滅了對方。崇禎甲申年,京師被大清軍隊攻陷;第二年,世祖章皇奠定基業,分派軍隊向南進兵,鄭芝龍就又帶著部隊投降給大清了。鄭成功【注解:小字森舍】,乃是鄭芝龍姨太太的長子,當時年紀十七歲,已經入府學當諸生了。他那時正穿著單薄的葛布衣衫,在台階前散步,聽到父親投降給清朝,大大嘆息;不久,他的弟弟鄭襲從外面來看他,鄭成功告訴弟弟這件事情,並且說:「你必須幫助我!」就與弟弟空手出門,跟從他的有十八個人,就駕著小船到廈門隔港的古浪嶼山,招集了幾百個人;當時正苦於缺乏資金,人才也不夠用。恰巧那時有一艘商船從日本前來,派人去詢問,裏面有兩個家僕在那裏,問他們有資金多少。對方說:「將近十萬。」。鄭成功命令他們拿來幫助軍隊用,一個僕人說:『沒有得到主子的命令,森舍哪能擅自使用?」【福建蘇話稱官家的兒子為舍】鄭成功憤怒地說:「你看我是主子的什麼人?竟然敢違抗我!」立即斬殺了他,就以這個資金,招募兵員製作兵器。跟從他的人很多,後來終於佔據了金門、廈門。

鄭成功在成年時,就招集新的軍隊,踞守在金門、廈門,雖在海外,卻暗中接近內地,福建省沿海港灣都可以出兵進剿他的人,比比皆是,如果倉猝之間攻打他,要能守禦得住,並不容易。鄭成功在內地港灣,都設有海軍,登陸後就設立要塞,扼守出海口;又偏佈心腹部下在內地裡,凡是督撫、提鎮的衙門,大大小小事情,沒有不來報告給鄭成功知道的,好讓他能早做準備。所以鄭成功和他的子孫可以用小小的土地與清朝的大軍攻防三十多年,始終不失敗,他們的用心是如何地堅固深沉啊。再說鄭成功的一切謀畫,都出於自己的主張;他所任用的人,不過是一些荷戈執戟、衝鋒陷陣的人,絕對沒有謀士為他建立任何一個奇計、謀畫任何一個策略。不是說鄭成功不喜歡謀士,也不是謀士不願意被他使用,實在是由於沒有人的謀略能超過鄭成功。古人想獲得謀士幫忙是很困難的,如果能得到臥龍、鳳雛中的一個來輔佐,就可以稱王,然而留侯、曲逆乃是世界上不常有的謀士啊。又聽說鄭成功夜晚不睡覺,整晚走路到天亮,妻妾都睡了,只要備酒、果等他,鄭成功必到,到了後必拿少許的東西吃,依然不斷走路;就是睡覺也沒有一定的地方,這固然是為了防止奸人刺客得逞,也是因為他有滿腹的心思的緣故。想要保住彈丸之地,困難竟是如此,那種把天下的事都看成非常簡單易懂的人,就很少不失敗了。

鄭成功用海外彈丸的地方,養兵十多萬,戰甲、戰盔、戈、箭,沒有不堅利的,戰艦數以千計;接著又與內地的人來往,收買人心,至於財用不匱的原因,則是因為有大洋通商的利益所導致。我清朝嚴禁國人去外洋,任何的船隻都不能入海;然而商人壟斷貿易,重重賄賂把守海關的官兵們,暗中私通鄭家到廈門做生意,然後以所得的貨物賣給世界各國。凡是中國貨物,想要賣到海外,都要仰賴鄭家。終至於洋面上的通商利益,都被鄭家所操縱,財富一天天增加。等到我大清頒佈遷界的命令,凡是浙江、福建、廣東沿海的居民都要向內遷徙四十里,並且築起圍牆做為邊界,我方自認為這是堅壁清野的大計,也就是看鄭家土地狹小,賦稅沒有多少,假使能夠使他掠奪不到貨物,就會陷入自困之中,我大清就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了,這種見解不是說沒有特色;但是卻不知道海禁越巖,他們的利益就越多。雖是有智慧的人,也不能瞭解這一點。那就是說,昔日鄭軍寇略海邊,只是使他的將軍士兵中飽私囊,對於鄭家的公款卻沒有增加或減少的影響。提到日本原是海外最富強的國家,需要中國的貨物尤其多,聽說鄭成功的軍隊十分精良,頗為害怕。又加上鄭成功是日本婦女所生的兒子,以致於鄭成功要求什麼,日本就給什麼,所以鄭成功的府庫就越來越充足。自從鄭成功傳位給鄭經後,正當耿精忠叛亂,耿精忠與鄭經不合。當時耿精忠的軍隊想要向內地發展,鄭經的部隊就尾隨他的後面奪佔成果。當時,鄭經已據有福建的興、漳、泉、汀各州以及廣東的潮、惠七州,養兵的物資,都來自臺灣。從此以後,台灣的府庫就空虛。等到他從大陸敗退了以後,也就無法再興起了。

鄭成功常久佔據金門、廈門,企圖想要內侵,曾造了戰船三千多艘。順治十三年,將要大舉發兵窺伺江南的時候,經過浙江的東甌港口,船泊了三天,戰船連接八十里,見到的人倍感顫慄。到了江南的羊山,由於這個山有神靈,人們特別喜歡養羊,有海船經過,必定要購買一隻生羊回去;日子一久,繁殖的山羊漫山遍野,無法計數。鄭氏的戰艦停泊在山下,將士們競相抓取羊隻來吃,引來神的憤怒,大風突然吹到,巨大的船艦自相撞擊,當場粉碎,損失的人船達到十之七、八,大大失利後返航。到十六年,又大舉入寇,攻破京口,侵犯江寧,引起整個東南的震驚。

鄭成功重視軍隊的訓練,把戰船陳列在海上,教導士兵進攻和撤退的方法;將士們在驚濤駭浪中,和行走平地沒有兩樣,上下跳躍,快捷如飛。凡是將帥前來謁見鄭成功,盔甲鐵冑只用來遮蔽身子和頭部,下體多半赤足不穿鞋;有人穿鞋子來見他,必定遭到斥罵。這是因為海岸線多半是淤泥或陷沙,只有赤腳才能免於被黏住,往來才會快速。所以他屢次與大清軍隊對打,都贏;他的軍隊本來就佔了一些優勢,我朝的軍隊穿著靴子,行在泥淖中,何能免除失敗的命運?福建督軍陳景曾把軍隊駐守在漳州,努力想進剿鄭軍,鄭成功在沿海抵抗他。陳景有一個伺候他的人叫做李文忠,一向機警,善於瞭解陳景的內心,是陳景的親信;但暗中勾結鄭成功。有一日晚上進入衙門的臥室裏面,砍下陳景的首級;並且偷拿令箭,騎馬想離開南門,詐稱有軍事機密必須執行所以必須出城,沒有人敢詢問他。等到李文忠把首級獻給鄭成功,鄭成功厭惡他殺了主人,給他一個小官位,不能滿足李文忠的願望;一年多以後,利用其他的事由,把李文忠殺了。

所謂「龍碽」這種東西,就是大銅砲。有一次,鄭成功停船在廣東的海中,就看見水底有光芒騰升上來,好幾天都不消失,心想必是一種奇異的珍寶;就派遣精通游泳的人潛水入海,看見兩個銅砲浮浮沉沉在那裏,就命令許多人拿著巨大的繩索要繫綁它們出來。一個忽然變化成龍離去;另一個被綁住拉上來了,砲的外皮斑駁陸離,好像古代的彝鼎,光豔炫日,不像被埋在泥沙裏的東西,體積比紅衣砲不會更大,但是能容納特別多的火藥。起先投入小鐵丸一斗左右,後來裝入大彈;等到發射時,大彈先打出來,小鐵丸跟隨在後面,被打到的東西沒有不糜爛的。凡是鄭成功軍隊行走時,必定載著它一起走,名字叫做龍碽。不過龍碽似乎能預先知道戰況,凡是戰況有利,即使幾個人去拉它也不感到有重量,否則即使是一百個人去拉它,也拉不動;用它來預知戰勝,沒有不靈驗的。康熙十八年,劉國軒將攻泉州,龍碽不肯隨行,勉強抬著它前往;等到發砲時,不能點燃。劉國軒發怒,用杖打它八十下,一發出砲彈時,立刻炸裂成粉末,受傷的人很多。

成功的妻子董氏,一向勤儉恭謹,每天率領姬妾婢婦在紡織以及制製作甲胄這些東西,幫助軍隊。鄭成功賞賜將士,卻是一揮千萬金,毫不吝嗇;獨獨對於女紅這件事不叫婦人令少許怠惰,這是為了使婦人們斷絕淫佚的念頭,可說是獨得治內的道理啊。

鄭成功立法崇尚嚴厲,雖然是親族犯罪,也不稍稍寬貸;有功必定賞賜金帛珍寶,頒贈毫無吝嗇的樣子;對於傷亡的將士,撫恤尤其周到,所以人人都害怕他卻也感念他,都樂意被他所用。他的立法是這樣的:有犯奸淫的,婦人就被投到海裏,姦夫就死於杖下;當盜賊的不論貪贓多少,一律論斬;有盜伐某人的一根竹子的,立刻斬殺。至於今天的臺灣市場上的百貨暴露堆積,也沒有人敢盜取,就是因為接受鄭成功巖刑峻法的果效了。鄭成公的長子錦舍【注解:就是鄭經】與弟弟裕舍的乳母某氏通姦,鄭成功知道了,下命令錦舍將某氏投到海裡,錦舍只好把某氏藏豈來,超過三年,沒有人敢勸鄭成功。某氏又靠著錦舍寵愛她,欺侮了錦舍的元配,元配不能忍受,就向祖父唐某號枚臣的人訴苦,唐某就寫信給鄭成功;當時錦舍正把守廈門,鄭成功來臺灣,就用令箭授給禮都司的黃元亮,叫黃渡海立即取錦舍的首級前來台灣,並命令錦舍的母親董氏自盡。母子兩人拖延命令沒有立即就死,恰巧鄭成功來台灣未及一年就病死,董氏與錦舍得以免去一死,當時鄭成功的年紀三十九歲。

明朝隆武時代,凡是當軍人的,都給顯赫的官位。鄭成功兵力特別強盛,賜朱姓給鄭成功,所以人人都稱鄭成功為國姓。到了永曆年間,又晉封為延平王,給予金印;成功接受後收藏起來,終身都不使用,仍然用招討大將軍的舊頭銜。他來臺灣,傳了三世,都尊永曆的年號;每到萬壽節,就必擺設龍亭,率領他的官屬,按照一定的禮節來朝賀永曆帝。

陳參軍傳(附)

陳永華參軍,字複甫,泉州同安人。父親是某科的孝廉,陳永華的父親陳鼎被清軍所迫而殉難;陳永華當時的年紀十三歲,考取第一名,已經是補龍溪博士弟子員。

由於父親死了,就隨著鄭成功居住在廈門。鄭成功設立儲賢館,延攬四方的人士,陳永華就進入了儲賢館,鄭成功並沒有給他官職。他為人安靜肅穆,不擅言語,有話好像說不出來;但是遇到事情果斷而有識別力,定計決疑的時候,對全盤的事情能瞭若指掌,不被眾多的議論改動。與人交往,務必盡心誠懇。平時居處沒有怠惰的面容,穿粗布衣,吃簡單的食物,淡泊自在。鄭成功常常指著陳永華告訴兒子錦舍【注解:就是鄭經】,說:『我留他輔佐你,你以對老師之禮來對待他!』

鄭成功死後,鄭經繼位,以陳永華為參軍,兼任將相。陳永華慨然以身任事,凡是知道沒有不說出來給鄭經做參考的,謀略也毫無保留,鄭經因此重重倚靠他。鄭經知道陳永華貧窮,常常用海船贈送他,說商家租借這艘船,每年就可以獲得幾千金,聊供陳永華花用。陳永華卻不願接受,勉強他接受,船往往遭到大風侵襲;更加想給他,依然如此。陳永華笑說:「我本來就知道自己本命貧窮,徒然損失他人的財貨,並沒有好處。」台灣大多是荒地,陳永華招募工人開闢,每年收穫稻榖幾千石。等到收獲,都贈送給親戚友人;計算各人所需,給予幾十石或百石各有差異;至於計算自己所存的米糧,只要足供一年的食用就夠了。

等到耿精忠在福建叛變,鄭經乘機率領海軍攻打福建、廣東八州,移師駐守泉州;派了陳永華駐守臺灣,凡是國事不論大小,都由陳永華辦理。陳永華轉運米糧供給鄭經軍餉,五、六年間,軍隊沒有匱乏。當初,鄭經的法律崇尚嚴厲,大多誅殺一些小過錯的人;陳永華一律以寬容來辦理,偶而有斬殺的刑罰,都出於公平,人民都心悅誠服,相率接受感化,路不拾遺的時間達到好幾年。

有一天,陳永華命令家人灑掃客廳,裏面設了供品,門戶關得很緊,白天齋戒沐浴,又寫了一個表,進入室內拜禱,願意以自己生命的死亡來代替人民生命的死亡;有人聽到,就說:「先生秉承國家大政,是人民的希望,今日做這種拜禱,實在駭人聽聞,叫民心怎麼想呢?』陳永華就說:「這就是我所說的為民了,」又歎息說:「鄭氏的國壽不久了啊!」居家不久,就告訴他的家人說:「上帝已經命令我掌管這個郡了,我明天就去上帝那裏接令!」天亮,端坐而逝。

陳永華的妻子洪氏,小字端舍,與陳永華是同一個故鄉的人,天性幽靜嫻淑。自從嫁了以後,有夫婦相敬的美譽。每天早晨起床後,盥沐完畢,夫婦穿好衣冠,相互作揖後才談話。她特別擅長詞翰,精通官方文書,在閨門裏面,夫婦彼此切磋與良友並沒有兩樣,陳永華的時間不夠使用,凡是公文、書信、稿子以及重點批答,大多是洪氏替他捉刀,不過,裏頭的措詞字畫,與陳永華並無兩樣,旁人無法辨別;直到老年彼此相互尊敬,沒有任何不合的話語。他們生了三個兒子,夢緯、夢球、夢□;如今夢球已經成為進士,在史館任職。

陳烈婦傳(附)

烈婦陳氏,參軍陳永華的最小的女兒,是鄭經長子欽舍的妻子。欽舍剛剛二十歲,性情剛毅果斷,遇事敢做敢為,政經喜歡叫他擔任事務。從前,鄭經幼年時喜好女色,多半親近中年的婦人;有民婦曾經是鄭經弟弟的乳母,鄭經與她們都私通。有一個叫做昭娘的乳母,就被鄭經納為小妾,受寵愛。鄭經的妻子唐氏沒有生子,昭娘卻生了欽舍這個兒子,當時有流言中傷昭娘,說她假裝妊娠,暗中去抱別人的孩子來養育,實際上欽舍就是屠夫李某的兒子;不過,鄭經說昭娘生欽舍時,他親自目睹。由於無法取信於別人,族人就暗中誹謗她。不久,昭娘就因為眾人嫉視她而死了。

等到耿精忠叛變,鄭經統帥海軍渡海,駐守泉州,想進攻內陸;派欽舍駐守臺灣,名號「監國」。監國駐守台灣,職責是裁決國事、賞罰功罪,全都要出於大公無私,即使是諸父、昆弟有過錯,也不能寬貸,因此宗族有許多人都怨恨他。等到鄭經從廈門打了敗仗回來,看到監國處理國家大事都很適當,更加相信他就是賢能的人;從此,軍國大事全都交付給他裁決,給他精兵三千人當護軍,宗族的人更加害怕監國,而心裏的怨恨就更深了。恰巧鄭經因為身染疾病突然死亡,沒有指名誰當繼承人,家人才剛辦完入殮的事,鄭經的母親董氏就出來坐在幃帳中,傳令集合眾官,要大家聽讀鄭經的遺命,準備嗣立新主,但是董氏躊躇未能決定,鄭經的弟弟們就告訴董氏說,先收回監國印章再說;董氏就命令太監前往欽舍的地方取印,欽舍不給太監。當時因為誤傳監國率兵將到,眾人在倉惶之中,不知該怎麼辦;群妾當中有一個叫做和娘的女人,就是鄭克塽的母親,說:「監國必然沒有帶兵前來的道理,我自請前往去向欽舍取印。」欽舍看見和娘來了,就說:「這個印章是先君授給我的,乃是維繫軍、國命脈的東西。剛剛派了一個太監來傳令說要向我收取印章,叫我無法辨別是真是偽,我怎能輕易就交出去呢?如今您和娘來了,就可以拿去了。」最後,欽舍就隨著和娘到喪事的場所,再進去拜見董氏,交出監國印章;董氏說:「你並不是鄭家的骨肉,難道你不知道嗎?」欽舍還未及回話,鄭經諸弟就群起打他;欽舍笑著說:「打我算什麼武勇的行為?我平日不避任何人的嫌怨,守法不阿,也是為了守住鄭氏的疆土罷了。今天我把死生交託給我的命運,何必打我呢?」董氏就命令手下把欽舍關在旁邊的房子裡,不准他出去,鄭經諸弟又派遣行兇者前往房內要吊死欽舍;行兇者卻畏懼不敢前往,欽舍知道自己不能活了,就自縊而死。

第二天,鄭家就立鄭克塽為嗣【注解:克塽小字秦舍】,把欽舍的靈柩移到門外的另一個房屋。董氏告訴烈婦欽舍的妻子說:「妳是參軍的女兒,參軍對於國家有大功,妳居住在宮中吧,我會善待妳!」烈婦說:「從前我是鄭家的媳婦,現在變成屠夫的媳婦了,為何要安居在這個地方?」靈柩出葬時,烈婦就扶著靈柩出來,人們沒能阻擋她;她到丈夫喪事的場所,晝夜哀哭不停,路人聽了,沒有不流淚的。她的哥哥安慰她說:「你懷孕還未分娩,應該存留遺孤來延續丈夫的後代,豈不勝過一死了之嗎?」烈婦說:「他人是處在一個正常的環境,我事處在一個變亂的環境;縱然生了孤兒,誰能容得下他呢?只有死了才能解決這個困境。」烈婦就不吃食物,絕食了七日卻還不死,就上吊自殺,與欽舍合葬在府城洲子尾的海岸間。烈婦幼年學習文史,工於書法,頗知大體,實際上是秉承母親的教誨;死時的年紀只有二十。

監國葬後,台灣人常看見監國乘馬,在殿中喝馬來來往往,有時則與烈婦一起出現,容貌衣服如同生前,隨從很多,人們認為那是神聖之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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