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涯漁唱【上】〉【小琉球漫誌卷四】白話翻譯

[宋澤萊]

〈瀛涯漁唱【上】〉【小琉球漫誌卷四】

◎朱仕玠著‧宋澤萊譯
　　
　　
我在鳳山學署裡尸位素餐，沉寂無聊，又時泛舟隨流一番，彷彿捕魚的老頭兒。每每有見聞，就寫詩來謳歌吟詠，所寫的詩集就叫做《瀛涯漁唱》了：

詩1：就像是鴻鵠在雪泥上留下了爪印那麼偶然，我也意外地來到海外的台灣，留下了足跡。上蒼憐憫在溪流裡行船太過跼促，叫我放眼看見大海上航行的十丈大船。
【注解：海船比較大的長達十幾丈，比較小的最少也有十丈。】
　　

詩2：內地人哪裡知道在這絕地邊疆的海邊道路，車聲轔轔暢行千里。卻總是想到有一天能走上被延攬為官的青齊路，路面上軌跡縱橫，迎面撲來陣陣的風沙飛塵。
【注解：台灣地面平坦，載物都用車子。】

詩3：番人居住的這個邊疆地區，物類真是難以一致，有許多物種是炎帝所著的《圖經》所缺乏稽考的。有一種藥草的名字叫做「三腳鱉」，頗為奇怪；還有一種人們所飼養的「五鳴雞」，傳說紛紛。
【注解：三腳鱉，藥草的名稱。五鳴雞，大小彷彿鵪鶉，更漏每經過一鼓的時間，就嗚叫一次。】

詩4：叫人懷疑這種樹是從海底剛取出來的，富有飽滿的水份，樹幹樹枝交接在一起，顏色頗為特殊。高達四尺，很容易地就翻過了石衛尉四尺，超過籬笆一丈，名叫「綠珊瑚」。
【注解：綠珊瑚，樹木名稱，另有一個名字叫做「綠玉」，樹種來自呂宋，不開花，樹葉可達一丈多，色澤深綠，很像珊瑚；人們的屋旁大多有種植。】

詩5：寒蟬開始鳴叫，筊白野己經懸掛了幾天，用魚網撈起來的新鮮麻蝨目魚正肥美。台灣人每頓飯都飽餐麻蝨目，絲毫不羨慕那四腮鱸。
【注解：麻蝨目，魚類名稱。形狀像鯔魚，鱗片細小。生產在陂地的水塘中，夏秋盛大出產。台灣人視為珍貴的魚品。】

詩6：由於它直立的竹幹能傳出一種奇異的聲響，引來大家紛紛談論；它美好的名字豈是徒然得來。當夜涼風起的時候，這種蒼玉般的竹子就會戛戛作響，彷彿七弦琴在秋堂鳴響。

【注解：七弦竹，因為它的竹皮上有凸起的七條細紋，如同琴弦，所以得名。】

詩7：在市場中最乏人問津的水果就是梨仔茇；還有最受鄙薄的花就是垂下屋簷的貝多羅花。世上的人對於他們的臭味很難忍受，這種缺點誰都無可奈何啊。
【注解：梨仔茇，就是番石榴。它氣味很臭，叫人不願靠近。當地人卻認為是珍果。貝多羅花，當地人叫它番花，花開時沒有人願意過問。】

詩8：有一種菊花的名字叫做獻歲菊，它的蕊呈黃色，點綴在籬笆間，有一種不一樣的香味。微雨淡雲風景好的立春，它開花了；能使人誤以為是九九重陽節所開的菊花。
【注解：獻歲菊，立春才開始開花。】

詩9：早起還看到它展開青青的嫩芽，到晚上花已經變成淡黃色，突然又變成黑色。當吾人夜半在繩床睡不著覺的時候，掛在簾子旁邊的鷹爪花傳來撲鼻的芳香。
【注解：鷹爪花，初開的時候青色無香；到晚上時轉成黃色，香味等同鳳梨。】

詩10：番蒜在夏天雨來的時候收成，彷彿青龍的卵垂掛了滿樹林。台灣人很看重他，把它做成蓬萊醬，應該笑那植物學家也不知道吧！
【注解：番蒜，有一個名字叫做檨。比較大的檨樹可以合抱，葉子濃密，花淡黃，剛結果的時候呈綠色，日子久，就漸漸黃了。台灣人用糖醃它，名叫「蓬萊醬」。】

詩11：吹過的風搖動了番蝴蝶樹，依附的露珠沾濕了雪鴛鴦花。給你一個山嶽收納所有的珍奇東西，就不需更知道這些名花是大荒中出產的花。【注解：番蝴蝶，高一丈多，花朵內紅外黃。雪鴛鴦，葉子好像鹿蔥，花色潔白；夜間開放，有香味，有一個名字叫做「月下香」，白天花蕊收斂如同玉簪；因為花開時，一蒂必定開出兩朵，所以叫做鴛鴦。】

詩12：飛藉魚聽說是由沙燕變化而成的，還能展開兩翼，陰陽的變化真是很難思量。假如牛變成老虎也不必驚訝，試看那飛藉魚一看到漁船的燈火，就飛撲到船裡。
【注解：飛藉魚，有雙翼，有人懷疑牠是沙燕化成。漁人等到夜深，就懸燈來等候牠們，牠們見到燈火，就會成群結隊飛入船中。】

詩13：與它相比，揉葉也要另外找尋季節炫耀它的顏彩，鳳仙花從此也要減去它的風華。《玉台新詠》應該添一些新的詠物詩了，台灣這裡有一種不曾被認識的指甲花。
【注解：指甲花，樹高一丈多，枝條柔弱，葉子如同嫩榆。搗它，可以染指甲，顏色與鳳仙花相同。花白色，花朵細小，香味清鮮。】

詩14：牡丹曾有外號叫做「玉樓春」，不說它是黃梔花，名字會比較清新。不要說百葉黃梔花與牡丹齊名是一種剽竊，李■〈禦，亍代卩〉終讓杜陵人。
【注解：百葉黃梔花，就叫做玉樓春。】

詩15：吾人西望家鄉，倍感迷惘，如今竟然在怪風怪雨的異鄉度過老年。這種花的名字叫做「含笑」，真不知道什麼意思。還有一種叫做相思花，當藥用，可以解除相思病，讓人倍加覺得自己可憐。
【注解：合笑花的花，五瓣，淡黃色，班節。相思花，一種藥名，形狀像薄荷。】

詩16：用綠色葉子包住檳榔和紅白的灰，放入嘴中仔細品嘗，滋味就如同將有刺的荊棘強行放入口中一樣。秋天剛剛來臨，正好是吃檳榔的時候；儘管味道辛辣，吃檳榔的人兩頰泛紅，卻顯得很自在。

【注解：台灣的檳榔就是大腹皮，用蔞葉、石灰裹在一起，吃起來辣口。剛結實的時候青色，大如棗類，名叫檳榔棗，雖然不用蔞葉包裹，只剖開夾住一截浮留藤與灰一起吃，味道甚佳。】

詩17：五月的柴門爬滿蓬藜，在悠閒中細細品味這幅風光；最愛無數花莖上的無數花朵，紅色可以照耀海水，當這種龍船花開的時候，四眉鳥就啼叫起來。
【注解：龍船花，又叫赬桐。高度不超過一丈，葉子像桐花，紅色如火，一莖有幾十朵花，五月划龍船的時候盛開，所以得名。四眉鳥，形狀稍微像畫眉，兩眉之間各有二道白紋。】

詩18：這種水果的名稱叫做「菩提果」，放在供奉神明的盤子上，乍看之間疑似盧橘蔟堆在一起。吾人隔海遠離故鄉，音書斷絕，讓我把蠟丸似的菩提果寄回去吧。
【注解：菩提果，另有名字叫做香果。花朵有鬚無瓣，白色，果實好像枇杷，未成熟青色，成熟時黃色，形狀有如蠟丸。

詩19：只空想要去摘取吳下的楊梅，卻看不見映著綠苔的西涼綠蒲萄。黃來這種水果，吃了，在齒頰間留有酸味，還算差強人意，台灣在六月時，這種黃來就成熟了。
【注解：黃來，又叫鳳梨，台灣六月時成熟。】

詩20：在院子四周的刺桐樹下，長著白剪絨，新花在樹叢中開放。來自雅加達的白鳩在階上散步，與白剪絨相映成趣。
【注解：台灣有白鳩，通體潔白，有人叫牠番鴿，聽說來自雅加達。白剪絨是一種花；花瓣如同剪刀。】

詩21：波羅蜜的皮好像如來的頭頂，是從荷蘭移種到台灣的植物。它另有一個名字叫做優缽曇。
【注解：波羅蜜，高度有幾丈，葉子像蘋婆花。果實難以獲得，有人用刀看樹幹，就結實在傷口的地方附生樹幹，大如一個斗，皮像如來頭頂，樹種來自荷蘭。】

詩22：在深夜長廊獨自扶著拐杖，就看到月亮墮入海的西邊。雞爪蘭真的有蘭花的香，舊畹叫做雞爪蘭，至於鴨蹄黍可以釀造新酒，又有人叫它鴨蹄。
【注解：雞爪蘭，又有一個名字叫做賽蘭，在夏秋之間開花。鴨蹄黍，穗像鴨蹄，釀酒非常美味。】

詩23：暑氣炙人可以使人昏迷，把釋迦梨擺在盤子上，吃了，冷沁心肺。能消除紅塵裡的塵埃，繼續結跏趺坐就可以去到西方極樂世界了。
【注解：釋迦梨，果實大小好像柿子，綠色，味甘微酸；又一個名字叫番梨。】

詩24：炎熱的夏季使人垂頭喪氣，只是空想冰盤裡有什麼東西可以使午間涼爽。只有傾倒椰子酒，一杯一杯喝直到千杯。
【注解：椰子樹，高達幾丈，直立，無旁枝。結實大小如同一般瓜類，內裡有漿液，好像酒的味道。】

詩25：西瓜這種草木在隆冬時競相長出了瓜芽，它的紅、黃花開遍了四時。何須一定要喝溫湯水呢？正月時，已經有人進貢西瓜到京城了。
【注解：台灣西瓜，有種八月種植，十月收成的；用以當為貢物，正月送到京師。唐王建詩說：「內園分得溫湯水，二月中旬已進瓜」。】

詩26：想要擘開紅色的荔枝，可惜台灣並不出產這種植物，我只能回憶昔日在永春王氏園中飽餐荔枝的往事。現在忽然看到有人端出整盤的荔枝出來，就知道這是從內地剛運過來的。　　

【注解：台灣不出產荔支，都從內地運來。回憶往日在永春王氏園中曾經飽餐過，距離現在已經二年了。】

詩27：這種植物有柔弱的小花、柔弱的莖，緊緊爬在欄架上，偶然必須把他從蓬蒿中拔掉。此位先生的命比黃楊還不佳，笑問它的花名就叫做「節節高」。
【注解：節節高，葉與花微小，比胭脂花還要小一些；枝莖細弱，從根部到末端都開花。《鳳山縣志》沒有記載。】

詩28：海豆芽每到夏天的時候就抽芽長得很好，我把它整筐買回來，顯得乾淨無瑕。煮了以後，腥味濃重無法吃，兒童拍手在旁邊笑著，原來我誤認它是一般的豆芽。
【注解：海豆芽，屬於甲殼類，扁形，綠殼，尾巴長出芽，潔白，很像豆芽。我剛到台灣，見到它，以為是真正的豆芽；買來煮，有腥味無法入口，聽到這件事的人都覺得很好笑。】

詩29：海翁魚乍看之下好像一個海中山丘，上面草木扶疏，哪裡知道那只是牠的背部而已。後悔觸動這種巨大的生靈，被帶走也不足怪，海中到處都有海翁魚啊。
【注解：海翁魚，就是海鰍了，大的重達五、六萬斤。《赤嵌集》說：「靠海有一座小山，草木叢生，砍柴的人爬到上面去，小山突然倏游動起來，不知去了哪裡，原來小山就是海翁魚的背部啊。」

詩30：春丁偶而留下腥羶味的東西，鼠輩們就會整天翻盆干攪睡眠。想要在半夜完全驅除牠們，趕快飼養瑯嬌的番貓就行了。
【注解：瑯嬌山，生番所居住的地方，出產一種貓。形狀與常貓沒有兩樣，只是尾巴較短，從屁股長出來，大小如一，咬鼠如有神助，名稱叫做瑯嬌貓，又有名字叫做番貓，很難有。

詩31：刺球花在凌晨香氣沁入後重重的棉被裡，遠行的夢難以做完，思念家鄉難以停止。想要問刺球花有關家鄉的消息，西望故鄉，只見落在海雲的那一邊。
【注解：刺球花，枝幹長很多的刺，花黃色，花朵小，攅起來好像絨毛。每天早上，芬香襲人。冬月時節盛開，人們的籬笆多半有種植，又有一個名稱叫做消息花。】

詩32：海上的漁人往往隨便給魚類取名字，一時之間名稱就傳播各處，但是都是無稽之談。譬如有一種魚身上有綠色、紅色，狀似鸚鵡，就說是鸚哥魚；至於有一種如同拳頭縮起來的魚，很像拘謹的媳婦，就稱為新婦魚。

【注解：鸚哥魚，嘴巴紅色，全身都是綠色。新婦啼，也是魚名，味道相當鮮美。漁人看到烹煮時這種魚就會全身體縮小如拳，好像新娘懼怕見婆婆的的樣子，就給它這個名字。」

詩33：七里香有五瓣，來自蠻邦，一向都很芳香，好像珠子排列著粧飾樹叢。任憑居士們多麼努力坐禪念佛，就是無法散發那種撩人的香氣。
【注解：七里香，木本植物，又叫做山柑。花朵叢生彷彿柑花，五瓣，色白，香氣能傳達幾十步，和芸香草都叫做七里香，名字雖然相同但是族類不一樣。】

34：我曾經在花田志粵村聽過素馨花這個名字，如今在台灣能見到雪白繁盛的花而感到很高興。二、三月春風吹過，素馨花盛開，太陽照在庭院上，空屋閒閒關閉著。
【注解：素馨花，藤本植物，多攀爬在竹子上，花白色如雪；二、三月盛開，到四月就不再開了。

詩35：隨便在旅社中喝一杯酒，整日天空灰塵濛濛使得眼睛睜不開。雖然有插萸登高的興致，卻擋不住早晨九降風的威力。
【注解：九月北風開始激烈起來，或者就狂吹了整個月，名叫九降風。一般來說，颶風多半挾雨而至，只有九降無雨而有風。】

詩36：牙蕉的紫花像個瓦盆，與山椒相互映照，結出的果子垂下來像是翠翹。深夜如果要消渴，可以飲用牙蕉金色的莖的汁液。
【注解：牙蕉，就是甘蕉。果子每莖長出百餘只，開始是綠的，成熟變成黃色，味道極微甘美】

詩37：整年等不到珍膳雜燴使得廚房都冷了，我離群索居雖然有空閒，但是自責不應該太固執，所以早晨快速地剖開沱連莢做了早餐，這種植物在雙角山前就可以見到。
【注解：沱連，形狀比平常的豆子為小。子實嫩綠，圓形好像蚌珠，味道極微甘美。地方志沒有記載。】

詩38：蚌螺戴著殼、含著泥漿在海波水裡浮沉，千形萬狀種類紛飛。那些捕魚的老人一面細訴牠們的傳說，一面用細細的烏絲穿綁著牠們。
【注解：我在府治見看見漁人載著兩巨筐的蚌螺，進入巡台御史的辦公廳；蚌螺名稱形狀詭異，數量難以計算。】

詩39：把菻荼栽成柵欄的形狀好用來阻擋牛羊進入，叫人誤認為黃梨被種在道路兩旁。青色的果實簪在番婦的髮髻上，由於香味特殊，番婦認為它勝過都梁。
【注解：菻荼樹，葉子很像鳳梨，高達一丈多，果實有酒杯大，青綠色；番婦拿它的果實簪在髻上，認為香味勝過都梁。當地人在籬笆間種這種樹，使牛羊不能隨便進入家裡。

詩40：台灣的草木有一定的衰敗期，比如秋光漸近的下霜期就是衰敗期。然而，不是所有的草木都要衰敗。迎春花在台灣就無拘無束，秋天正是迎春再度開放的時期。
【注解：迎春花，又叫玉蘭。在內地二月開，台灣北路在七、八月也開。】

詩41：駕著鼉梁跨海去找秦始皇求仙的營地，他在此地曾經望向無邊的大海。只是因為蓬壺三島比較靠近仙人的地方，到現在還留有一種植物叫做長生果。
【注解：長生果，就是落花生；又叫土豆。】

詩42：冬瓜的藤蔓延攀著房門生長而上，流螢在正月光輝閃爍。這件事和腐草化螢的傳說無關，應該與螢火虫不願離開冬瓜有關。
【注解：正月冬瓜蔓延生長，螢火虫夜裡就飛出來。】

詩43：交枝蓮比瑤塘更能說是並蒂生長，沿著石砌小牆互相縈繞生長。只是更應該叫它綢繆草，以免使名稱和澤芝分不清楚。
【注解：交枝蓮，藤本植物，花有五瓣，白色；它的藤互相縈繞在一起。】

詩44：桄榔木亭亭的綠節很像大竹子，赤黃色的生粉好像麵粉，味道勝過栗黃。可笑的這位清苦閑散的儒學教官，老是吃不夠，以致腰圍越大，還望著桄榔樹想吃樹皮的生粉。
【注解：桄榔木，好像棕樹，有節，如同大竹子；樹梢挺出幾個枝條，開花成穗，結出的果子有如綠珠。皮中的生粉，赤黃色，好像麵，可以吃。

詩45：不必說龍宮一定出產什麼秘方，靈虛殿的路也不一定找得到啊！如果要免除瘴癘超越扁鵲，就去尋找岡山的三保姜吧。
【注解：《台灣志略》說：「明太監王三保把姜種在岡山上，至今還有出產。有意想尋找的人，到最後終不能找到；偶而找到了，可治療百病。」】

詩46：與南枝的名字相同，五更風吹過就準備凋落吧。那叢午時梅開放的時間花期竟然如此短促，要先詢問前庭的太陽才可選擇它。
【注解：午時梅，午時開花，子時凋落，又名子午花。】

詩47：甘蔗根側發生變化，生了蟲子，台灣人非常珍惜，就叫做「蔗姑」。和蘇東坡覉住在嶺嶠看到蜜唧這種食物一樣弟怪異可笑。
【注解：台地種很多的甘蔗，蔗根如果有蟲，形狀類似鼠婦，當地人珍愛它，用油炸熟，名叫「蔗姑」。】

詩48：老態龍鍾的番老人髮鬢都已成白絲，然而對於逝去的時光有多久總是不清楚。不知道絛人有甲子曆法，總認為收一期的黍米就算是一年。
【注解：土番不知道年辰年月日，以黍米的收成為一年，或者以刺桐花開一次為一歲。】

49：金瓜的瓜實太小，還不能供庖廚烹煮，必須等到露白節氣時，才稍微可吃。等到猩紅的時候摘下放在書案尚，可以與黃來、佛手柑合在一起吃。
【注解：金瓜，葉幹的形狀與茄相同，花五瓣，淡紫色，結實有酒杯那麼大；有先白後黃的，外形圓長；又有猩紅色的，扁形，也可以供人玩賞。

50：娑羅樹幹中間空虛，樹名又叫婆羅，世間少見。鑿成圓形放置在漆黑的桌上，做成筆可以書寫詰朝、便冊。
【注解：娑羅樹，樹幹中間空虛，四圍圍的皮摺疊成圓圈形，斜結成許多花紋，如同古木。當地至成大型的毛筆。】